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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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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折

更深人靜,月上中天。

顧枝枝點著燭火,拿出了凝露帶回來的那一封信查看。

蔥白的手指將信紙從裏邊取出來,筆墨的清雅淡香隨即跟著漂浮出來,顧枝枝把信紙打開,只見上面字跡龍飛鳳舞,寫著:

天機閣一事我已得知,憐枝枝一人獨撐一閣,若有需要枝枝皆可像往日那般與我相商,我定會出手相助。昨日我知枝枝礙以慕行之佯裝不識我,然,我此次前來蕪洲城是為你我所商之事,此事危急,刻不容緩,望枝枝能於明日戌時三刻在郊外舊地一會。

信裏的內容直言了顧枝枝一定是男人認識的那個人,顧枝枝假裝不認識他是因為慕行之在場。而此次男人來蕪洲城是因為之前兩人商談好的那件事,希望隔日戌時顧枝枝能夠去郊外老地點相見。

先不說原身和男人約定的事情是什麽,單單這個“隔日戌時”就明顯就已經錯過了。現在若是想去探查,也無從考究。

顧枝枝坐在塌上,捏著信紙,眸色深邃,思緒逐漸飄遠。

還有天機閣一事,究竟是指哪一事呢信裏不細講,她也不清楚啊。

要是早一些拆開這封信,她肯定會去見一見這個人的,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麽話來,但是目前看來,確實是錯過了。

看來除了振興天機閣,防著林忠為,自己還得去尋找一下原身沒留下的記憶到底是什麽。顧枝枝總有一種預感,這和天機閣落在她來的時候那般地步是有很大原因的。

帶著這一份疑惑,顧枝枝夜裏翻來覆去,對著簾幔發呆了半宿沒睡著。

只不過第二日天還沒亮,她才剛瞇上眼睛就被凝露從床上給挖了起來。

“唔,今天什麽日子,起這麽早”

“小姐,你忘記了嗎昨天夜裏你才說的,今日一早我們和慕莊主一起去明凈寺呀。”

顧枝枝掀起被子坐起來,拍了拍腦袋,清醒片刻後這才想起來,好像真的有這麽一回事。

明凈寺在郊外,馬車軲轆軲轆的在泥土上行走,四下縈繞著夏日草木獨有的氣息。他們出門較早,一路過去霧氣堪堪散去,露水還在枝葉上,一晃一晃的,晶瑩剔透,漂亮極了。

顧枝枝掀開簾子,迎面吹上清早的風,帶著一點霧氣的涼,聞著林間的草木芳香,絲絲縷縷沁人心脾,不一會兒,還睡眼惺忪的她就漸漸舒展開眉眼,思緒也清醒了過來。

明凈寺建在山頂,山路修成一條長而陡的臺階,轎子是可以上去的,但是較為危險,三人到達後,都選擇了步行上去。

一到明凈寺,顧枝枝望著這扇紅漆大門,感到頗為熟悉,只是腦海過了一遍,卻絲毫沒有任何畫面。

抱著疑惑的思緒,顧枝枝心不在焉的走了進去,一進去,就遇上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了忘大師。

了忘眉毛胡子發白,面容慈善,仿佛站在那裏等著熟人。他看到顧枝枝三人過來,捏著佛珠開口, “顧閣主,在下等你多時了。不知顧閣主方便單獨一敘嗎”

顧枝枝找不到了忘的記憶點,便和慕行之凝露二人暫時分離,跟著了忘去了偏殿後的廂房。

“看來顧閣主還是想不起來那些事。”

才一坐下,了忘這句話就讓顧枝枝打起了警惕,她下意識的就環顧了一下四周,只是什麽也沒有看到。到底是吃了沒有習武的虧,不然她一定能察覺到這個屋子裏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顧閣主莫慌,你原先來找我看過病情……”

經過了忘這一說,顧枝枝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最後點點頭,說道: “原是這樣。”

她以為這些記憶是原身自己封閉的不想讓她知道,萬萬沒想到,竟是原身得了病丟失了的。

“雲游之前,我留下了藥方給顧閣主調養,假以時日便能恢覆記憶,只是顧閣主並未接受。”了忘捏著佛珠,不急不緩的說道。

“之前是我不懂事,不知大師可否再給我開一次藥方。”顧枝枝透過小香爐上方裊裊的煙霧看向了忘,試探性的問道。

“自然是可以的。”

“多謝大師。”顧枝枝當即拍板道謝。

只是她走得快,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廂房合上的那一瞬間,多出了一個人,那人一身月白袍子,清風霽月清冷無邊。

顧枝枝和了忘小敘後,三人又在明凈寺呆上了兩天才回去。而回去後沒過多久,慕行之就和顧枝枝道別,打算回鑄劍山莊。

時日過去得也快,距離慕行之拉開蕪洲城也差不多過去了兩個半月,這段時間,顧枝枝根據了忘大師開的藥膳調養身體,一日日的,身體也漸漸的好了起來,原身丟失的記憶她也能隱約看到一片迷霧了,不似之前,壓根什麽也看不到。

三個月過去,天機閣的新營生也有了成色,底下的小鋪子漸漸把東西都趕出來上了新。

首先是絨花簪。之前大家預定的絨花簪全部都做了出來,陸陸續續有人來取走,很快,蕪洲城的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姑娘們頭上頂著各有千秋的絨花簪。雖有大有小,有的華麗有的簡約,但不一而同是的,都格外的吸睛有特色。

其次是點翠珠簪。它相對於絨花而言,面對的購置的人會不太一樣,然而卻也不影響三個月來制作的數量直逼絨花簪。

只是點翠需要用到翠鳥,這一過程過於殘忍。因此顧枝枝有特意在鋪子裏囑咐過掌櫃,要他把這件事情如實相告來選購的夫人小姐們,並且告知她們有同樣的方法制作點翠並不需要用到翠鳥,如果她們接納,就可以用第二種方法。

不同於現代的工藝便捷,古代防制點翠的成本遠超直接抓捕翠鳥的成本,但仍如此,顧枝枝還是選擇讓看客自行選擇。

不同於絨花簪的隨處可見,三月後才制出一半數量的點翠珠簪雖已都被取走,但幾乎在路上都見不到有人佩戴,大多數的小姐和夫人們都選擇將其放在重要的節日帶出來。

再然後便是天機書齋的新書這一塊了。由於生活安定不被紛爭鬥亂所困擾,幾乎每個蕪洲城的家族都不會去阻止女孩子看書學習,因此,蕪洲城的女孩子們除了買買簪子,看看珠寶,時不時還會去光顧一下書齋。

而大家去的最多的就是天機書齋了。選擇來這裏的姑娘們一般有兩種原因,一是因為這裏的書籍新穎且能學到的更多;二是這家書齋也吸引了許多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男子,姑娘們在書齋後邊自帶的小院裏看書的時候偶爾也會透過紗簾去看對面的人,有時候看對眼了,就是一樁緣分。

不過相對於來這裏尋找姻緣的,其實更多的姑娘只是來感受一下在學堂裏讀書的感覺。畢竟沒有夫子,還可以自己選書來讀且安靜的學堂,才是她們最想要的學堂。

少男少女的需求都幾本都得到了滿足,而蕪洲城的大老爺們和喜愛收藏瓷器珍寶的人也打開了新的大門。

天機閣下方的鋪子一個接一個的出新穎東西,本來只是看著家裏夫人孩子歡喜的他們一次偶然,發現了天機閣新出的瓷器。瓷器種類繁多,色彩不一,形狀不同,有清雅有斑斕,有器具有擺件。

本以為可以好好挑選的眾人還在思考,就發現不知何時其他人也知道了這個消息,紛紛跑過來挑選,不出兩日,這一批新出爐的瓷器就被一掃而空,尤其是賈員外的兩個兒子,眼都不帶眨的買去了一半。

除去瓷器,慢工出細活的蘇繡也陸續出了成品,比起瓷器更為誇張的是,蘇繡的成品衣和成品布料僅僅在鋪子裏呆了一天,就被一搶而空。隔壁城池聽聞蘇繡來觀望采買的人珊珊來遲,只能看著空蕩蕩的鋪子悔恨莫及。

而與蕪洲城相連的其他兩個城池時不時都有來往商人過路,再加上蕪洲城地處中原交通要塞,平日裏的往來販商也多,商人們見到這一景觀後,腦筋一轉,四處打聽後都來天機閣商談,希望分到一杯羹。

顧枝枝也沒有拒絕,挑了幾個合適的就和他們簽了書契。等人走後,她坐在閣裏對賬簿,看著看著,就忽然感到心慌。

風平浪靜的三個月過去,天機閣的銀庫也一日比一日豐富,她原本以為會出現的各種問題也沒出現,甚至看不到有人搗亂的影子。本應該是好事,可她怎麽想怎麽覺得不正常。

“小姐,大事不好了。”

倏地,凝露匆匆忙忙從外邊跑進來。熟悉的姿勢熟悉的開頭,顧枝枝眉頭先跳了跳,大概已經能想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小姐,外邊有人說他是種花村來的,還說他們村子裏根本沒有派出什麽文化傳播老人,而我們天機閣不知道從哪裏盜取了他們村子裏的辛秘,很是可恨,現在他要和你當面對峙。”凝露雖然一臉慌張說話但好在說出來的話是順暢的,顧枝枝聽完後很快就把關系給理清。

她還說怎麽沒人來搞事情,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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